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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第一知青村的尘封记忆

2012年11月02日 11:31 财新记者 赵五洲

山西榆次杜家山村开启了上世纪六七十年全国知青运动的先声

  主持人:在中国上世纪60年代末到70年代,轰轰烈烈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席卷中国。一大批城市青年响应毛泽东“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号召,在强大的政治压力下,到艰苦的农村接受锻炼。然而,在他们中间,却有一位17岁的北京女学生主动要求到山省晋中市偏远的一个小山村插队落户,于是她很快成为轰动一时的模范人物——她的名字叫蔡立坚。

  46年前,17岁的北京高中女生蔡立坚只身一人来到山西省晋中市偏远的一个小山村——杜家山,她有感于山区人民生活艰难,毅然决定留在此处当农民,她是中国知青史上主动要求插队的第一人。

  蔡立坚此举当时经媒体报道后影响扩大至全国,成为全国“知青”运动的先声。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随着知青纷纷返城,杜家山村归于平静。上个世纪末,山村最后一户人家搬走,杜家山村就此从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

  2009年,在全国第三次文物普查中,山西省晋中市榆次区文物管理所所长闫震决定去寻找这个已经淡出人们记忆的村庄。

  山西省晋中市榆次区文物管理所所长 闫震:

  它在上世纪的60年代末,以蔡立坚为首的这118名知青在杜家山自然村,他们曾经生活、学习、工作了那么多年。所以说它这个里面有一定的历史内涵在其中,我觉得这里边也包含了他们的心血,同时也可以说是书写出抒发了他们当时那一代年轻人的精神风貌。所以我认为符合近现代重要史迹代表性建筑物这样的一个特征和特点,这样我就确定了杜家山知青村应该属于我们这次普查的范围。

  闫震寻找杜家山的道路并不平坦,经过几次挫折后,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闫震遇到曾在杜家山生活、工作过的老知青周山湖。

  山西省晋中市榆次区文物管理所所长 闫震:

  我现在回想起来也是一种缘分,也是一种天意或者叫,怎么讲,就是在这个地方我有幸的碰到了当年也是知青的一员,也是曾经和蔡立坚同志一块工作、学习、生活过的周山湖先生。

  周山湖,山西省的著名作家,第一批来到杜家山村的知青,当时蔡立坚任知青的大队书记,周山湖任团支部书记。

  在周山湖的带领下,闫震很快就找到了沉寂多年的杜家山村。

  如今的杜家山村,早已无人居住,在村落遗址上,依然可以看到当年的痕迹,知青们自己动手盖起了食堂、宿舍,平整了空地。石窑上中间雕刻有五角星,两侧刻写有“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的标语,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

  老知青 周山湖:

  当时这就是盖的最早的知青的集体户,就在这个窑里头,所以我们住也在这吃饭也在这,这就是我们主要的活动地点。那个是后来太钢的知青来了以后,盖的食堂,那是后来专门的食堂,也是政治夜校,所谓的后来的活动地,会议室也是在那儿。那就是我们当时三个比较活动集中的地方。

  当时,周山湖是山西大学政治系的学生,他觉得这种与工农实际结合的路子值得去奋斗,于是背了一个书包,里面放着毛主席语录和日记本,就来到了杜家山村。

  抱着和周山湖同样的志向,知青们一批接着一批来了,原本只有5户16口人的杜家山村很快就变得热闹起来。

  老知青 周山湖:

  这个里头很热闹啊,晚上歌声不断啊,我们杜家山的文艺活动是非常……,就是晚上这个文艺活动是丰富多彩的。你看也有读书会,也有讲课也有政治夜校,还有排练文艺节目,外边这个广场排练文艺节目,我们还组织的文艺宣传队每年春节前后,国庆前后都要到附近的村里头巡回演出,走到哪里就是在老乡家里吃,老乡家里住,然后就演出文艺节目。

  (记者:老乡欢迎咱们知青的文艺宣传队吗?)

  当然了,人家都抢着,一个一个都拉回家里头去了。

  很快,杜家山村就成了全国“知青运动”的典型,这个只有1万平方米的小村子最多时住进118名知青。

  老知青 周山湖

  当时就是野营拉练的人特别多,就是民兵,也是来参观,受教育嘛,也是来看看杜家山的知青怎么在这艰苦奋斗。那还是专门拣黑夜走,他还不是白天走,那会儿的人就是你越是能吃了苦、受了罪大家都敬佩你,说这个人有骨头,有意志,起码是个人的意志力很强,人崇仰意志力的时代,那是一个。

  当年这里是全晋中市条件最艰苦的地区之一,海拔2000多米,温差大,能种的农作物只有可数的几样,而且产量不高。为了多打粮食,当时的知青早上6点上地,晚上6点下工。据周山湖回忆,1968年年底的第一批20个知青,不到两年,就有一些人的身体出了问题。

  老村长 杜家山:

  (知青)吃苦在先,反正是不怕累不怕啥的,一天就是苦干了,什么也不考虑,不考虑什么累呀脏呀的。

  老知青 周山湖:

  杜家山的事迹,所谓的就是怎么不怕苦、不怕死,怎么艰苦奋斗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事了都有些小故事。

  1976年,“文革”结束后,杜家山的知青全部返城。这个喧闹的小山村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杜家山村的旗帜人物蔡立坚,后任山西晋中地区团委书记,再后来在省委党校工作。1997年,因车祸去世,时年49岁。

  主持人:阎震告诉记者,由于杜家山村是中国知青上山下乡运动中自愿插队第一人蔡立坚的插队地址,又因全国各地知青相聚于此而成为全国知青的精神圣地。无论是从规模上还是从时间、知名度上,杜家山村都无愧于“中国第一知青村”的称号,他们正准备申请其为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感谢收看本期节目,再会!

  

责任编辑:赵五洲 | 版面编辑:李禹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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