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减”政策出台半年，新东方、学而思等教育培训机构的K12业务成为历史，大批教培行业从业者面临转型。

2021年8月8日，北京海淀黄庄的银网中心，某教育培训机构腾退教学点现场，一对一补课用的玻璃隔间被砸碎。图/张芮雪

2021年8月8日，北京海淀黄庄的银网中心，新东方前台大门紧锁。图/张芮雪

2021年8月22日，一保险公司教培人才招募专场，人力发展部负责人正在演讲。图/张芮雪

从业者当中，有的在上班途中被通知离职，当天即收拾物品走人；有的在业务无法开展、工资难以发放的过程中，耐心被一点一点消磨，只能放弃补偿金，主动离职。也有人视危机为转机，开启了人生的新篇章。

2021年8月8日，北京海淀黄庄银网中心，堆满杂物的培训中心，秋季招生的条幅口号仍挂在办公室。图/张芮雪

赵丹曾打算在教培行业干一辈子，但疫情和“双减”的双重夹击下，她所在的线下培训机构宣布倒闭。她没能拿到最后俩月的工资，没有离职补偿金，租住的房间也到期了。她只能一边寻找更偏远、性价比更高的房子，一边奔波于各个公司面试新工作。“如果说三个月内，我都找不到工作的话，我就会因为经济压力而糟心了，”她说。

2021年9月10日，陷入失业的前教培行业从业者赵丹收拾行李。虽然用不上，但两摞奥数教材是她最舍不得扔的。图/张芮雪

2021年9月10日，陷入失业的前教培行业从业者赵丹从北京南三环搬家至南五环附近。因工作无法确定，2021年下半年，她一共搬了三次家。图/张芮雪

2021年8月18日，陷入失业的前教培行业从业者赵丹从朋友圈得知，同样遭遇裁员的同事离开了北京。图/幸运（实习）

赵静也深爱着教育行业。为了工作，她长时间加班、熬夜，自嘲没见过午后的太阳。裁员后，她终于有时间放慢生活。她学习做饭、在工作日逛公园、参观艺术展。看到视频里作曲家坂本龙一把水桶套在头上，听雨落在桶上的声音。“多么好玩又单纯的人！我也想听听到底是什么样的声音。”她在失业日志里写道。

裁员阴霾很快从赵静头上散去。裁员后的半个月，她顺利入职了更喜欢的绘本设计工作，新工位就在窗边，抬头就能看到北京的蓝天和夕阳。

2021年8月12日，被某教育独角兽公司裁员的赵静刚结束一场面试，在出租车上睡着了。图/幸运（实习）

2021年8月12日，被某教育独角兽公司裁员的赵静第一次有时间在工作日逛公园。图/幸运（实习）

2021年8月12日，被某教育独角兽公司裁员的赵静说，她很想玩公园里的秋千，但是总排不上队。“双减”政策出台后，孩子们也有更多时间在公园玩耍。图/张芮雪

2021年8月28日，被某教育独角兽机构裁员的赵静抽空参观画展。图/张芮雪

2021年7月24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意见提出，强化学校教育主阵地作用，深化校外培训机构治理。现有学科类培训机构统一登记为非营利性机构。校外培训机构不得占用国家法定节假日、休息日及寒暑假期组织学科类培训。

2021年12月21日，教育部校外培训司发文表示，目前线下校外培训机构已压减83.8%，线上校外培训机构已压减84.1%，已披露进度的省份中，达到90%以上压减率者不在少数，不少区市甚至达到了100%清零。随着非营利性牌照落地，“双减元年”针对校外培训的雷霆措施基本告一段落。

2022年初，“双减”逐渐淡出视野。赵丹入职了互联网公司，在一个体育团队做冬奥项目，她很喜欢新同事们。赵静曾说，“这一波风波过去，我是个幸运儿。”但元旦伊始，赵静的新公司也裁员了，她在半年里经历了第二次失业。“我这几个月心态非常不好，很迷茫很焦虑，”她说。

赵静站在北京南站，等待发往老家青岛的列车，“现在看起来，觉得有些嘲讽。”

2021年8月8日，北京海淀黄庄，曾经驻扎着新东方、学而思、高思等数十家校外培训机构的银网中心，现在格外冷清。只剩下少部分学习绘画的孩子和家长偶尔经过。图/张芮雪

点击观看完整视频（该片拍摄于2021年8月）

　　更多文章详见：视线

　　更多报道详见：【专题】教育“内卷”遭遇监管风暴